《La nuit blanche 白夜》
—在法國人用語講的是徹夜未眠
天阿,當我再次執筆竟然是結尾了
上一篇還是初來乍到Rennes呢!
可見我中間…過的多充實多忙碌阿XD
早上七點的雷恩
我徹夜未眠,到現在也毫無睡意,於是我決定好好記錄這幾天離開前的心得和今晚讓我震撼的白夜
為何是La nuit blanche dans Les Labos呢(在實驗室中的白夜)
今晚本來完全沒計畫,卻突然被好多預期外的事塞滿滿
晚上去聽Jolan的合唱表演後
在去一西班牙朋友家裡的soirée(小趴踢)
在客廳裡,我們一半是法國人,一半是外國學生
然後我們就吃著西班牙的Tapas(小菜)喝著小酒
談談笑笑好不溫馨
為了趕最後一班捷運,我們其他人在12點就離開了
當我到搭到市中心下站時,只是為了看Jolan他們還在不在bar裡喝酒,有的話可以在跟他們小聚一下
結果正好就在捷運出口遇到他們,剛結束正要回家
反倒是下一秒卻遇到好多電影系班上的同學
他們剛從其中一個同學家的大趴踢離開
要去 Les Labos (實驗室)
於是我就跟他們一起去了
在路上我們聊了好多
我跟他們提到我下禮拜就離開雷恩了
他們大家都好不捨
大家都說著要幫我餞行,要辦一個大趴踢
我就跟Jana說其實我很想,可是我住在宿舍裡,根本無法開趴
所以我想說在市中心找一間bar,但是當然不會比在一個人家裡自在盡興
Jana很熱情的跟我說,你可以問我阿,雖然我公寓很小,但是如果你要餞行的話一定幫你辦
我難過的事反而你沒有開口問我們能不能幫你辦餞行
我們也可以問班上的同學,或是我幫你問也可以
於是他們立馬問了Fabrice,他一口答應在他公寓幫我辦餞行
天阿,我困擾了好久的問題立馬解決
而且大家都好熱情,我當下超感動的
其實要在法國的大學裡融入班上真的很難
我也和好多法國人討論過
就連很多人在大學裡都迷失沒有社交圈
因為法國的大學裡大多是大班課,一兩百人
所以就是一次兩三小時的理論課
教授一直講課完全沒休息也沒甚麼討論的空間
而一下課班上同學全部從教室消失
這真的是跟台灣大學差很多的地方
他們學生之間的社交真的很少,就算有也就只侷限於小團體裡而且通常都很封閉
於是當我一個外國人在法國班上時
跟其他人根本就是隔著一到好大的牆,因為我完全沒機會和別人講話
這也是我上學期在學校讓我比較難過與失望的地方
因為很難跟同學熟
在我們的劇組裡有一個挪威人,是《電梯》的導演
她不是交換生,是來念文憑的
今年在法國待了第四年
她法文講的超好跟班上其他人超融入,感覺她所有事都處理得很好
我也被她的法文程度驚訝到,真的活像一個法國人
在期末放映上,有一部交換學生拍的紀錄片
主題就是交換學生
其中一個受訪的女生說
「在異地,時常感覺你就是一個人
很多事情你想講但你無法完全用外語完整表達,別人也無法完全理解
你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孩,一個人」
她說她看到這裡時快掉淚了
因為那完全是她第一年來的心情
她第一年來到法國念大學時真的跟大家隔閡好大
一直到第二年她才慢慢認識班上的人
就算我覺得她講超流利的法文
即使到現在她還是覺得有語言障礙
所以一個人在異地真的好不容易大入大家
這也是一開始真的很難過的地方
她完全講中我的心聲
想當初我在學校時,在路上遇到班上同學,我打招呼他們根本完全不理我
到現在大家每次看到我都很熱絡的跟我聊天
還要幫我辦一個大餞行
我真的努力好久努力好久去溶化這顆法國大學裡的大冰塊
當一開始劇組上課或是開會討論時
我發言的機會比較少,大家會擔心我是不是聽不懂
她會說,其實她聽得懂,只是不知道怎麼回覆而已
我們彼此之間得到好多共鳴
然後她跟我說可是你好不一樣
因為你感覺總是很開朗、很自在而自得其樂
好像很快就可以跟別人打很熟,跟別人很好
老實說我真的來不及失望或悲傷,因為每天都好有多事再發生
而且我每天都對自己說,我要很開朗,我要微笑對遇到每個認識的人打招呼,就算他們不回我
心理的建設多大啊!
但我現在真的很開心很滿足
因為在大家心上有這麼一個《台灣的女生》
於是我就和電影系班上的大家去了Les Labos
我也不知道這是甚麼地方,是bar嗎?還是pub?
後來一個同學跟我解釋這是一個廢墟
沒有人管轄的地帶,任何人任何時間都可以自由進出
音樂家藝術家或是流浪漢
多數是社會邊緣人
所謂的《次文化》地帶
有時候在這個廢墟裡會有演唱會或表演
今晚有個演唱會到凌晨七點
於是我到了Les Labos之後,真的很驚訝有這麼一個地方存在
是在市中心外偏僻的荒地裡
一棟廢墟的建築物
但裡面充滿了塗鴉、裝置藝術和街頭表演
演唱會裡充滿了人
大家瘋狂跳舞、喝酒、抽菸
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各種膚色,大多是年輕人來找樂子或是流浪漢沒地方可以去
在另外一間房裡燈光明亮
大家拿了木桶而坐,氣氛放鬆,卻煙霧瀰漫
充滿了大麻的味道
來到法國,鼻子對菸味已經不抗拒了,卻對大麻敏感了
因為其他人都是在趴踢之後過來,所以大家都很醉了
狀態很嗨一直跳舞
而清醒的我卻是睜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
看著國際學生和法國學生的夜生活多不同
看著法國人在夜晚的瘋狂程度
看著次文化真實的在眼前體現
看著一切發生的事
慢慢的了解為什麼侯孝賢的《千禧曼波》會在法國那麼受歡迎
尤其當學期初電影分析的課堂上播映著千禧曼波
許多同學下課後過來跟我說他們有多喜歡這部片
大家都尋找著一種「異地」的狀態
在那裡,我們迷失,我們暫停思考
或是持續思考「我是誰」[我在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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